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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裏):月下閒話

第十四章(裏):月下閒話

IS年級大賽,第一天賽程結束,當天晚上……。

經過一整天比賽的忙碌,無論是否與賽程有關,此時大部分的師生們都已返回宿舍休息。

這個時候,室外正逢皎潔的月亮高掛在夜空之中,而在今日經歷了年輕的IS操作者們一整天戰鬥的IS學園第一競技場,此時卻毫無白日的激烈交火與人群喧鬧,寧靜到了可說是滴水聞聲的境地。

然而,這片寧靜,卻突然被從觀眾入場通道進入的兩個身材高挑而有致的女性身影給打破了。

「……那麼,如妳兩週前所說……將等到遙夜的賽程結束後給我一個說法,那現在也該回答我了吧?」

其中一個身影,用她特有的凜然語調直接詢問著:「妳為什麼突然來到這裡?法爾娜.阿拉法特.盧尼亞。」

被點名的對象,也就是法爾娜則是依舊在臉上掛著那一貫的張揚笑臉。她毫不顧忌對方身上的氣勢取笑著回應:「怎麼?我出現在這裡真的這麼礙眼嗎?於公於私,好歹我們之間也算是同事對吧?織斑千冬……少校?」

隨著她的言語,天頂落下的月亮光韻同時將褐膚美女她略帶挑釁的笑意完全地映入千冬的眼中。

而這位褐膚美女所說的「同事」,究竟指的是IS學園的教師關係,還是另有深意,也隨著她在語末所追加的「少校」一詞,而顯得不言而喻了。

「……所以說,應該位於地中海戰區的妳會出現在這裡,是那個『笨蛋』的主意嗎?」

千冬說著,語氣也明顯地帶上了無可奈何。

……據千冬所知,能隨自己的任性和愉悅,去私自調動組織人事的傢伙,也應該只有和自己相處了近十幾年的某隻笨兔子才對。

然而,對方接下來所說的卻又將千冬原本鬆懈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

「並不完全是,這次的調動有一半以上是我的私自決定,畢竟……。」

看著千冬聞言後而明顯露出:「給我一個可接受的說法」的表情,法爾娜若無其事的接著說:「當我接到你口中所說的那個『笨蛋』所給的情報後,我為了查證,就聯絡上了『人魚』,結果……。」

隨著法爾娜提到了某人的稱呼,千冬同時神色也緊張起來。

「『人魚』也告訴我所謂的『紅海事件』的真相,以及……在該事件發生前,她背後的那群人就掌握住了小弟的情報的確切消息。」

「也就是說,所謂的『紅海事件』其實是……!?」

對千冬的恍然,法爾娜苦笑著點點頭說:「沒錯,那個『笨蛋』的意思就是這樣……。」

───讓小弟從暗處躍至舞臺上,其實是藉著關注他的全世界的視線,迫使那些老不死們礙於正式浮出世界舞台的風險,而不得不保留種種以小弟為目標的計畫。

從法爾娜口中親耳聽到了所謂的真相後,千冬愣了一下,隨即嘆氣道:「……看來遙夜那孩子,他自豪的保密工作仍不夠完善呢。」

「……不,我所知道的小弟,他從未小看過任何對他有威脅的敵人……。」

法爾娜淡淡地說:「這次純粹只是……即使行事小心翼翼,他所敵對的那隻『巨獸』的能力,仍超出了他能掌握的情報而已。」

千冬聞言,原本堅毅的表情也帶上了苦悶之色。

「……雖說早知那些傢伙會盯上遙夜是遲早的事,但是……。」

對遙夜來說,我仍不希望……他在現在這個年齡就背負起這種負擔。

「再怎麼說,這種佈滿烏雲未來,也是小弟他自己選擇不是嗎?他很清楚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的。」

法爾娜說著面露狡詐地一笑:「再怎麼說……今天由他所設計的這場『勇者鬥魔王』的戲碼,不就很好的分散了……敵人們對他的關注視線嗎?」

對方一提起了今天這檔事,千冬的表情也不禁帶上了怨怒。

「……那個臭小子把一夏拖下水的作法,我還得跟他好好算算……。」

不理會千冬身上緩緩散發的黑氣,法爾娜語氣冷冷地一針見血的說:「……就算小弟不介入,那群傢伙也不會輕易放過『第二男性IS操作者』吧?」

「……也對。」

嘴巴吐出這話的同時,無可奈何又有所不甘的苦澀之情,充斥著千冬的內心,讓她原本富含英氣的雙眼也跟著暗淡了下來。

「我說……妳這女人還是老樣子,老是以救世主自居……難道不累嗎?」

「妳說什麼?」

面對千冬色厲內荏的憤怒,法爾娜也一甩先前的笑臉,面帶嚴厲的質問:「織斑千冬,妳應該比孩子們更明白那些在暗處伺機而動的黑幕威脅,難道直到現在妳仍天真的認為,妳是無所不能到能夠以一己之力保護一切的女武神嗎?」

「不,我只是……。」

看著對方因理虧而困窘的表情,法爾娜見狀也低嘆了一聲:「……就因為妳打算擅自替那些小鬼們背負一切,卻又不過問他們想法的作法,所以小弟才會暗中主導了這次的『嚮導計畫』啊?」

「……。」

───以該計畫的實行,代替固執的妳,正式質詢那個白色小子,並讓他自己選擇未來。

面對千冬有話想說卻不知從何開口的急切之色,法爾娜只是嘆了口氣。

「……告訴我『以一己之力主宰一切的作法並不現實。』的這項道理的……不就是在IS世競亞軍賽的競技場上……堂堂正正擊敗我的妳嗎?」

褐膚美女自嘲著接著說:「而現在的妳……固執、不知變通、什麼阻礙都只任性的想自己一肩扛下,這種做法……跟三年前那時候和妳為敵的我……不是沒什麼兩樣嗎?」

面對目光咄咄逼人到彷彿直刺進自己內心深處的法爾娜,千冬心中原本堅定的想法終於有所鬆動。

兩女維持著彼此的強烈目光,沉默地對望了幾分鐘,最後……。

「……或許,妳說的沒錯。」

千冬總算開口承認了自己的想法有所偏差。

對方都把自己無從駁斥的重話說到了這種地步,就連至高無上的女武神,也重新審視起了自己的態度。

「……說來說去,我的確固執己見,仍把他們視作不成熟的弟弟們,自己卻下意識不去正視孩子們已成長到能自主的這件事實。而今天他們倆之間的戰鬥……或許就是在表達,真正不成熟的人……是我才對。」

看到千冬臉上減弱的逞強,法爾娜也追擊說:「除此之外,妳也太低估小弟的能耐了。」

說到這裡,作為遙夜的頂頭上司,法爾娜的臉上也少見地流露出對少年的嘉許之色。

「……小弟藉這次的計畫,把自己變成了試練白色小子的踏板,同時也讓世界各國家組織對他們倆的實力產生了誤判,如此一來……敵人們暗地針對他們倆計畫的各種行動,同樣也會產生顧忌。」

等千冬的精神再次穩定下來,褐膚美女接著分析:「如此一來……白色小子不僅能夠獲得成長的緩衝時間,小弟也能夠成功分化掉敵人對自己的關注,同時去擬定接下來的預備計畫。」

「……果然是這樣嗎?」

───而且,遙夜那個孩子,在今天的戰鬥裡也不只是引導出一夏面對的覺悟,同時他也懷抱著……若一夏無法承擔起這種不安的未來,就由他一個人背負一切黑暗的打算吧!

不知是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遺憾,亦或是對親人的成長感到欣慰,千冬就像是卸下心理負擔而鬆了口氣似低聲說著:「……結果,這一次反倒又是那孩子在替我操心了,是嗎?」

「喂,妳是在閃嗎?被小弟加倍關心的福利,我可是很想跟妳要過來哪!」

注意到了千冬在嘆息中,似乎夾雜了一些不為人道樂的特殊情感,這讓從過去起就把遙夜視為所有物的女傭兵感到不樂意了,她馬上針對這點打開了嘴砲。

「……我可愛的弟弟遙夜,若妳能搶過來就試試看啊?兇蛇。」

而千冬似乎也不打算將寵愛的乾弟弟拱手讓給眼前這隻有偷吃前科的美女蛇,這讓她面帶自信地正面回應了對方的嗆聲。

兩女之間交鋒的氣勢陡然攀升,這兩股強烈的氣勢,雖不至於發生天崩地裂的意象,但在月光照射下,通過彼此之間氣場的光線,卻似乎在隱約間產生了微微的扭曲現象?

過了良久之後……。

「哈哈,果然還是很讓人討厭啊,妳這女人……!」

「妳也一樣……。」

圍繞著遙夜而看似無比凶險的氣勢之爭,最後卻只讓不只氣勢上,在美貌上同樣互別苗頭的兩位大姐姐,彼此淡淡地相視一笑。

「……打倒這樣的妳,屬於老娘我的復仇戰才有價值啊。」

「……我等著。」

千冬說完後,隨後輕嘆一聲,將目光轉向了高掛的白月:「……剩下的不安定要素,也只剩下時間了。」

「啊……畢竟,小弟與白色小子,從被那個『笨蛋』給設計成特殊存在的那刻起,他們的未來……就已經註定無法平靜了。」

這時,從她們兩人走過的入場通道裡,又傳來了節奏清楚的腳步聲。

兩女朝通道口一看,月光所反射的銀色光芒,跟著映入了她們的視網膜中。

「……是妳啊?怎麼還沒休息,明天還有比賽不是嗎?」

「教官……。」

來訪的銀髮少女欲言又止地注視著千冬的表情,看著她這副有話想說的模樣,了解到自己這位性格耿直而單純的學生她的來意的千冬,只是用平淡的語氣問說:「勞拉,經過了今天的比賽,現在妳還是覺得……自己很堅強嗎?」

「我不知道……。」

勞拉神色猶豫地頓了頓,「……說實話,雖然我清楚自己在實力上徹底輸給了那個男人……羽黑遙夜,但我仍不明白,讓我徹底輸掉的到底是什麼?」

他在戰場上明言,我的堅強只不過是目中無人的傲慢。

而他……則用他自稱從「活地獄」中取得的力量,狠狠地打擊了我。

其實,即使不願承認,從比賽過程來看,自己與他之間的實力差距真的很大。

力量?即使一開始武裝用限定展開,對方也沒有因此落入下風,反而能將自己耍的團團轉。

技術?兩架IS的特殊武器同樣是以意念去影響空間,但是自己在細微操作的技術也明顯輸對方不只一點。

然而,雖然從以上所列舉的要素來看,確實能感受到自己與那男人之間的水平不在一個面上,但是……這些卻仍不是讓自己打從心底嚐到敗北的決定性原因。

……在戰鬥的最後,自己拋下了尊嚴在他與那軟弱……不,不算軟弱的男人,也就是與教官的弟弟……織斑一夏之間的最後一次交鋒時,瞬間用AIC陰了他一把而使其飲恨在對方的劍下。

但是,自己卻完全沒有像以往一樣,得到擊倒對方的優越感。

而且……這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但是當目睹了鷹首型態的〈飛鳶〉被〈白式〉的刀刃斬下的瞬間,自己似乎感覺到了那個男人……。

───……他笑了。

明明輸掉了,為什麼……他還笑的出來呢?

想到了這些疑問,銀髮少女也如過去學生時期一樣用滿臉認真的表情對千冬提問。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教官?」

「這……。」

然而,沒等千冬回應,一旁的法爾娜已用她一貫的譏諷語調開了口:「喔呀?銀髮矮子,我還以為身為千冬徒弟的妳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呢?這種妳自己早知道卻不肯去承認的破事,還想要別人來教妳?難道直到現在……妳還沒斷奶是嗎?」

───再怎麼說,妳和小弟之間的心理格局、實力等級、甚至是背負的重量,都完全不是同一個水平的啊!

……背負的重量?也就是說對方不只實力,就連信念……也遠超越了我嗎?

勞拉尚未從驚愕中回神,女傭兵毫不留情的嘴砲已繼續轟炸在對方身上。

「哎,別說是戰鬥技術,光是『自知之明』這一點,遙夜小弟可是就遠勝過了妳哪!小鬼。」

「妳!妳這女人憑什麼說些……?」

接連被惡意滿貫的言語給貶的一文不值的勞拉終於勃然大怒起來,然而,當她帶著怒意把視線轉上法爾娜她如蛇一般不懷好意的奸笑表情後,卻瞬間僵在原地。

將對方突兀的當機反應看在眼中,法爾娜瞇起眼開口說:「……嗯?還能下意識察覺到敵我之間的實力差距,看來……即使是千冬所教出來的半桶水徒弟,也不是沒有真材實料嘛,銀髮矮子。」

「……喂,妳是想找我麻煩嗎?法爾娜。」

然而,沒等千冬的冷聲質問得到回答,女傭兵她對銀髮少女的諷刺,就宛如刺激的信號,讓原本全身僵住的勞拉,頓時汗如雨下並猛然後退一步,舉手指著對方大喊:「……妳是在三年前的IS世界大賽的最後,突然偷襲把祖國的代表給打的終生無法再啟動IS的那個……傳說中最惡劣的IS操作者───土耳其的『兇蛇』法爾娜!」

意外的情報衝擊讓勞拉感到無比的驚訝,畢竟……別說當年法爾娜對德國代表出手後的戰況是一面倒的完虐,光是襲擊德國代表的這份事蹟,就讓這條美女蛇的存在成了德國軍方中上至高階將校,下至掃地小兵都知其惡名,而被貼上了永久通緝要犯與超級危險人物的標籤!

而這從入伍起就被德軍上級當成惡夢灌輸的恐怖份子,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用不懷好意的審視目光注視自己,這驚悚的現實,讓銀髮少女慌恐到甚至連制服背後也瞬間濕了一片。

「……嗯?妳的惡名似乎跑不掉了呢?」

注意到因勞拉誇張的舉動讓法爾娜的臉色閃過一絲尷尬,一旁的千冬也少見地揶揄起臉色有點難看的褐膚美女。

「……閉嘴,會搞出這檔事還不是因為妳這個女人!」

從法爾娜的口中意外聽出了絃外之音,勞拉僵硬的臉上也閃現了疑問,因為身為千冬的學生,她也十分相信自己崇拜的教官識人的標準,然而……自己的教官,卻似乎和眼前這條「惡名昭彰」的美女蛇交情不錯?

「喔呀?說實話……因為我的不察,而讓當時的妳失控至此,那次事件可是讓我事後十分過意不去呢,法爾娜。」

讓勞拉更加意外地,千冬竟然破天荒地對法爾娜露出了體諒意味的笑容,而讓後者一瞬間熱血上揚而感覺到臉上的譏諷面具掛不住。

「……別誤會,那次我只不過是看著那沒實力卻只會靠關係的垃圾在高處耀武揚威,讓我打從心底感到不爽而已。」

法爾娜嘴上反駁,但卻下意識地別開了千冬的目光。

「……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真的……?」

───真如那個男人所說的,三年前讓教官飲恨的……竟是?

「這個答案,其實妳自己心裡早就有數了不是嗎?」

千冬沒有把話說死,但是她略帶著遺憾的語氣,卻讓勞拉再次肯定了遙夜所給予的真相。

「怎麼會……。」

───那個男人,並沒有騙我嗎……?

想到這裡,前所未見的驚恐情緒瞬間淹沒了銀髮少女的內心。

───所以從頭到尾,不知真相……卻幼稚而自以為是的蠢貨……卻是我嗎?

「……看來那傢伙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雜碎呢。」

即使不想承認,但是連當事人也承認了───自己的祖國,就是讓千冬教官蒙上污點的禍首。

然而,十分諷刺的是……若祖國沒有弄出來的那次綁架事件……自己卻可能永遠無法遇見千冬教官。

愧疚與僥倖這兩種矛盾的心理產生劇烈衝突,讓原本內心堅毅的勞拉,也因為絕望而幾乎再也站不住腳。

「……不只讓教官飲恨的……是我的祖國,就連今天的戰鬥……差點被VT系統給控制的我,同樣也給教官蒙羞了呢……。」

發自內心愧對自己最敬重的偶像,這份悲嘆的情緒,讓勞拉的右眼也染上了陰影而失去了光澤。

此時,從銀髮少女的說詞,兩位女教師也明白了……不僅是過去祖國的卑鄙計畫,就連這次德國軍方在違反「阿拉斯加條約」的條件下瞞著主辦方IS學園,在〈黑雨〉上裝了某樣有害玩意的行為,也成了對真相絕望的勞拉那壓迫她內心的重擔。

兩位教師心有靈犀地互望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勞拉.博德維希!」

就在面如死灰的銀髮少女,她因極度的自責而內心隨時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失落深淵的當下,旁觀的千冬突然用極其嚴厲的語氣叫住了她的名字。

「是!?」

看著勞拉驚詫而緊張的表情,千冬一字一句的問說:「告訴我……妳是誰?」

「我……?」

我是誰?

我是勞拉.博德維希。

我是德意志共和國派出的IS代表後補生。

我是德意志共和國軍方所屬特務部隊「黑兔」的隊長。

我是……織斑千冬的學生。

除此之外……我?

「除此之外,妳……就是妳自己啊,勞拉。」

看穿了勞拉內心的千冬語氣溫柔的對自己的學生明言道。

……撇開各式各樣由外在環境賦予妳的標籤,只屬於妳自己的存在,只屬於「勞拉.博德維希」這個人的存在!

「……勞拉,我認真的告訴妳。」

───那件事,並不是妳,或著任何其他人的錯。

對於自己所崇敬的那人所說的話,讓銀髮少女聞言全身陡然一震。

「或許……造成那件悲劇的是妳的祖國,但妳的祖國所做的一切,並不沒有參雜妳自己的意志與信念,因此……那件事的過錯,並不該由妳來承擔。」

千冬拍了拍勞拉的肩膀,溫柔的說:「所以,妳不用繼續自責下去了。」

「教官……!!」

或許是自己的愧疚終於得到了寬恕,亦或是持續逞強的內心終於得到了解放。天性好強而不服輸的勞拉,她那沒被改造過的右眼,此時竟緩緩流下了喜極而泣的淚水。

「嗯……銀髮小鬼……妳叫勞拉對吧?」

看著正哽咽落淚的勞拉將目光轉向自己,法爾娜也不知是安慰還是諷刺似開口:「妳並不用想太多啦,撇開國籍的關係,過去那件事本就與妳無關(小聲:何況那個謀奪千冬桂冠的垃圾也被我打成了廢人……。),而今天暗藏VT系統這件事,主導的也是德軍中那些穿西裝躲在辦公室吹冷氣的蛀蟲,而這檔破事至今也人贓俱獲,IS學園方面可是狠狠敲了那群好面子又小動作不斷的德國佬一大筆帳哪!」

雖說知道對方是在安慰自己,但是法爾娜她毫無口德吐出的「德國佬」之詞,仍讓勞拉不自覺皺起了霉頭,然而,當她一想起祖國暗中針對千冬所做的那些陰謀,以及自己被祖國背叛給當成了VT系統實驗品的這回事,這讓她有些心灰意懶的內心,也沒什麼心思對法爾娜的無理感到氣憤了。

「那個……織斑教官。」

冷靜下來之後,勞拉有些退縮的對千冬開口。

「怎麼了?」

努力壓下愧疚及被拒絕的恐懼,銀髮少女正視千冬的雙眼低聲問:「……我……還有資格稱呼您為『教官』嗎?」

看著對方害怕又期待的神情,千冬則是溫柔的笑著說:「……不用懷疑自己,勞拉……妳永遠是我最驕傲的學生。」

如願以償得到了千冬的認可,勞拉頓時恢復了神采。

「謝謝妳!織斑教官!」

千冬對此也報以溫和的一笑,而她也不忘記提醒勞拉她最想知道的情報。

「至於遙夜他實力堅強的秘密……勞拉,我覺得由妳親自去詢問他,才能得到最好的解答吧!」

「我明白了,既然確認了那個人……羽黑遙夜比我強大的事實,那我會直接向他尋求解答的。」

此時,法爾娜突然對勞拉提醒:「……若妳要找小弟求教的話,就不要直接把『強』這個字給掛在嘴上去問,最好的求教理由……就用『如何超越自我。』這類的問題,最能讓他接受吧!」

「畢竟……那小子的口頭禪可是『只有以弱者自居,才能無懼一切不斷向上。』這句話哪,勞拉。」

「……我了解了,感謝您的指教,法爾娜老師。」

勞拉說完後,認真地正對千冬……以及小角度朝向法爾娜手執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即轉過身離去……。

看著勞拉的背影逐漸遠離,千冬用法爾娜能聽到的音量低聲問:「……三年前鼓動德國軍方動手的幕後黑手,已確定是那群人了沒錯吧?」

「……啊,就是這幾年來一直與我們敵對的那群老不死,按小弟的說法……就是那群『非法便當販子』沒錯。」

「……目前還不能讓勞拉知道這件事。」

「……我也是知道輕重的。」

突然,兩位教師之間的咬耳朵,意外被人給打斷了……。

「對了,織斑教官……。」

兩女面容一凝,隨後神色如常地轉向突然跑回來的勞拉。

「怎麼了?還有問題嗎?」

不知為何,此時面對千冬的勞拉,她原本挺拔的動作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彆扭。

「……那個,當我今天身陷危機時,首次感受到了您所說過的那種……被人保護的驚喜與暖意,所以……有關教官您的那位親弟弟,我……。」

───織斑一夏,我能夠……喜歡上他嗎?

「呃……?」

勞拉超出乎意料之外的問題,讓千冬頓時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而一旁的法爾娜聽了,則毫不忌諱的吹起口哨並大笑起來。

「喔哈哈哈哈!這可真是傑作啊!這是白色小子他英雄救美的回禮嗎!?」

褐膚美女依舊大笑著,而一旁面容凜烈的女強人,則是尷尬的不知該怎麼回應。

看著自己的學生一臉認真的注視自己,這竟讓千冬首次產生了難以面對勞拉的無力感。

然而,沒等她回神做出反應,一旁的法爾娜已經越俎代庖對勞拉下起了指導棋:「勞拉.博德維希,這件事……妳就儘管去爭取吧!即使白色小子身邊有很多隻母貓伺機而動,但管他天崩地裂或洪水滔天,就只有女人的幸福是絕對不能拱手讓人的啊!」

───畢竟,戀愛……就是戰爭啊!!

法爾娜氣勢磅礡的說完,還用帶著深意的目光側頭望了千冬一眼,讓後者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又因為對某事心虛而慌亂了起來。

「……我明白了!感謝指教!」

勞拉感激地對法爾娜報以氣勢有力的回答,隨即腳步輕快的轉身跑離了現場。

等勞拉跑遠之後,好不容易回神的千冬才怒氣猛烈爆發地大聲吼道:「妳又在玩什麼把戲,法爾娜.阿拉法特.盧尼亞!」

面對氣勢暴漲的女武神虎軀一震,法爾娜則不當回事的瞇起了雙眼,隨後再次擺出了她固有招牌似的嘲諷笑臉,一字字的回答千冬說:「戀愛……就是戰爭,這個道理同樣適用在妳我身上,沒錯吧?織斑千冬?」

「妳……!」

不理會怨怒中夾雜困窘的千冬,法爾娜毫無顧忌的大笑起來,隨即抬頭仰望月光愉快的說:「明天……一定也是能讓我充分享受愉悅的一天吧!」

然而,出乎意料……。

女傭兵很快就體會到了「樂極生悲」這句話的意義。

法爾娜的愉悅之情,也只持續很短的時間……。

持續到她偶然間得知自己內定的所有物,竟大膽地與某個金髮小妮子在大浴池**相對,並整晚同床的這件───本該不為人知的祕密事件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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